这也挺好。这个个头不高的消瘦男人自己都像个青少年似的,他没令我特别兴奋。自然,我打算休假时找个情人,但最好是个年轻一些、可爱一些的人。可彼得怎么也不下三十五岁了,而且即便我没有他者的能力都可以像读一本敞开着的书一样读懂他。模范的居家男人‐‐我指几乎不会背叛妻子,不喝酒,不抽烟,对孩子的教育,十有八九是惟一的孩子的教育付出应有的时间的男人。有责任感,喜欢自己的工作,可以放心地把一群小毛孩或者捣蛋的少年交给他:他会替他们擦鼻涕,跟他们推心置腹地交谈,拿走他们手中的伏特加酒瓶,会给他们讲吸烟的坏处,会安排许多的活儿、休息,训导他们使他们忙碌不停。
简言之,这是光明使者理想的化身,而不是有血有肉的人。
&ldo;很高兴认识您,&rdo;我说,&ldo;早就梦想着来&lso;阿尔台克&rso;。遗憾的是在这种状况下才……&rdo;
彼得叹了口气。
&ldo;是呀,别说了。我们都替娜斯杰卡难过……您和她是朋友?&rdo;
&ldo;不是。我比她低两个年级,说实话,她长什么样我都记不起来了……&rdo;
彼得点点头,开始查看我的证件。遇上娜斯嘉我也不怕,有更大的可能她会记不起我这张脸‐‐扎武隆在细节上总是考虑得很周密,如果&ldo;阿尔台克&rdo;没有他者,那就意味着有谁从雅尔塔或辛菲罗波尔来过,来找过一会儿娜斯嘉……那现在她就会记起我的。
&ldo;从前做过辅导员的工作吗?&rdo;
&ldo;做过,不过……当然不是在&lso;阿尔台克&rso;。&rdo;
&ldo;那又怎么样?&rdo;彼得耸耸肩,&ldo;二千三百个工作人员,这就是所有的不同。&rdo;
他说这句话的语调与他不太相符。他以&ldo;阿尔台克&rdo;为荣,仿佛是他亲自手持冲锋枪,从法西斯手上将它夺过来,盖楼,栽树,亲手建立了&ldo;阿尔台克&rdo;一样。
我微笑了一下,整个表情表明:我不相信,但是出于礼貌,我保持沉默。
&ldo;娜斯嘉在&lso;蓝色营&rso;工作,&rdo;彼得说,&ldo;我送你去那儿,反正娜斯嘉也该起床了。早上五点我们有车去辛菲罗波尔……您一路还顺利吗,阿利莎?&rdo;
&ldo;挺好,&rdo;我说,&ldo;我搭私车来的。&rdo;
彼得皱了皱眉头。
&ldo;大概被宰了吧?&rdo;
&ldo;不,没有,没什么。&rdo;我立刻说。
&ldo;在任何情况下这都有点冒险,&rdo;彼得补充了一句,&ldo;年轻漂亮的姑娘一个人夜里搭陌生司机的车。&rdo;
&ldo;他们有两个人,&rdo;我说,&ldo;而且他们彼此感兴趣。&rdo;
彼得没明白我的话,叹了口气说:
&ldo;不用我来教您,阿利莎,您是成熟的成年人了。可是您要明白‐‐什么事都可能发生的!&lso;阿尔台克&rso;‐‐这是儿童的乐园,充满关爱、友谊、公正的乐园。这是我们所能保全下来的为数不多的净土!但是在夏令营营地以外……什么样的人都有的。&rdo;
&ldo;什么样的人都有……&rdo;我附和着。他说出这番慷慨激昂的话时是多么的真挚,真是令人惊讶啊!他确实相信这些。
&ldo;好了,&rdo;彼得站起来,轻轻地提起我的包,&ldo;我们走吧,阿利莎。&rdo;
&ldo;我可以自己去,告诉我路就行了……&rdo;
&ldo;阿利莎!&rdo;他责备地摇摇头,&ldo;您会迷路的!我们营地有二百五十公顷!走吧。&rdo;
&ldo;是呀,马卡尔就有点迷了路。&rdo;我表示赞同。
彼得已经站在门口了,但他猛地转身:
&ldo;马卡尔?那个十五六岁的男孩又在大门口?&rdo;
我慌张地点头。
&ldo;知道了……&rdo;他冷冷地说。
我们走进暖洋洋的夏日的夜色中。天蒙蒙亮了,彼得从口袋里掏出手电筒,但没打开。我们沿着小路,朝岸边走去。
&ldo;这个马卡尔真是麻烦。&rdo;彼得边走边说。
&ldo;怎么啦?&rdo;
&ldo;他睡眠太少了……您瞧瞧……&rdo;彼得不快地回答,&ldo;一会儿跑到进门门卫那里,一会儿窜到海边,一会儿干脆跑到营地外面去了。&rdo;
&ldo;我还以为是在入口处的少先队员的岗哨呢。&rdo;我这么说。
&ldo;阿利莎!&rdo;
彼得这样的答腔听起来特别棒。他仅仅用一个说出声来的名字就传达出了丰富的情感。
&ldo;夜间孩子们应该睡觉才是!而不是去营房入口处,去长明火或其他什么地方站岗……而且所有正常的孩子夜里都睡觉,睡觉前好好地胡闹一阵就睡着了。他们白天又跑又跳地玩够了……&rdo;
我们走到了石块铺成的小道上,他脚下的砾石沙沙作响。我脱下凉鞋,光着脚丫子走了起来。脚下是坚硬、冰凉的小石子……甚至感觉挺舒服。
&ldo;一方面可以责令保安,&rdo;彼得说出他的想法,&ldo;让他们干脆把小家伙赶走。可是那又会怎么样呢?给他绑在床上吗?最好还是让他坐在大人们中间,大家都看得见,总比夜里他一个人跑去海里游泳要好……&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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