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着说:&ldo;大学老师这个工作挺不错的,她爸爸还是哪家医院的院长吧?&rdo;
筱满说:&ldo;今天不行,我正找个人呢。&rdo;
两人附近的长凳上坐着一排人,有男有女,有白发斑斑的老人,也有面色蜡黄的中年人,他们有的交头接耳,有的在哭,派出所里很吵。筱满别过脸去,刑天翔说:&ldo;明天晚上?就在你们舞厅边上的百家乐吧,六点半。&rdo;
尹妙哉这时从厕所里出来了,鼻尖红红的,筱满迎了上去,刑天翔道:&ldo;可以迟到,别不来啊。&rdo;他还道:&ldo;这几天端午吃粽子了吗?没吃的话,我给你带一点,我们单位发的我还没吃完呢。&rdo;
筱满拉着尹妙哉走了。到了派出所外头,尹妙哉整个人还是蔫巴巴的,声音也很干涩,说:&ldo;真的不好意思,他们说要找个担保人来,我不能通知我爸妈,也不能找赵尤……想来想去就只有找你了。&rdo;
&ldo;没事。&rdo;
&ldo;他约你干吗啊?&rdo;
&ldo;要做个专访。&rdo;筱满说。
&ldo;他对十年前的案子……&rdo;
筱满打断了她:&ldo;我找吕阳呢。&rdo;
尹妙哉道:&ldo;我手机刚才一直被刑天翔扣着,没法通知他不去接他了,他应该自己回家了吧?&rdo;
筱满说:&ldo;你本来打算打电话去学校的?&rdo;
&ldo;不是啊,打他手机啊,昨天手机到货了我就给他了,还帮他办了个号码。&rdo;
&ldo;你帮他办了号码?你狱严狱严有他的号码?&rdo;筱满眼前一亮,&ldo;那你赶紧给他打个电话!问他在哪里!&rdo;
尹妙哉站在派出所门口奇怪地看着筱满:&ldo;他的号码我昨天就给你了啊,就你看电影的时候啊,那个什么几度风霜那个,你不是说记住了,说存下来了吗?&rdo;
说着,她拿出手机,翻到吕阳的号码,开始报数字。筱满往手机里输入,没有联络人记录,他立即保存了下来,这时,再一看,他下午收到的那条未知号码的短信来信人的信息忽然变了。
发短信给他的是吕阳。
筱满头晕目眩,抓起手机就打自己的头:&ldo;他说的没错,我就是只想着自己的事情,我就是自私,我根本不关心别人。&rdo;
他一下一下打自己的脑袋。
第十六章筱满(下)
尹妙哉赶忙抓住了筱满的手,大喊了他一声,筱满打了个激灵,怔怔地看着尹妙哉。尹妙哉似乎有些害怕,但随即又流露出了同情的神色,把筱满从派出所门前拉开了,拍了拍他,柔声安抚道:&ldo;你先别着急,吕阳可能和朋友去哪里玩了,你有他的朋友的联系方式吗?有他们家里人的电话吗?&rdo;她问他:&ldo;你是不是感冒了?鼻音好重。&rdo;
筱满摇了摇头:&ldo;他没和我说过有什么朋友。&rdo;
尹妙哉拿出了手机打电话,指着前面说:&ldo;我们先去拿车吧,咖啡馆就在附近。&rdo;
她带路,筱满跟着她走,过了片刻,尹妙哉回头一看他,道:&ldo;真的关机了,那我先发个短信给他吧,要是他到时候开机了,就知道我们在找他了。&rdo;
筱满摇着头,咬着指甲说:&ldo;他就没有朋友……我刚才以为那个号码是我的幻觉,打过去一开始没人接,后来那个号就关机了……&rdo;他揪住一小绺头发,幅度很小地敲打起了太阳穴。尹妙哉又喊了他一声,这次她的神色很严厉了,把筱满的头发从他的手里抽走了,抓着他的手和他并肩走在路上,问他:&ldo;那会不会去什么亲戚家里了?&rdo;
&ldo;他在青市没有亲戚。&rdo;
&ldo;说不定真的和什么朋友在一起,只是他没和你提过他有玩得好的朋友,他也是大孩子了,他也许有自己的秘密。&rdo;尹妙哉用胳膊肘戳了戳筱满,&ldo;你别在这里胡思乱想了,说不定他找女朋友去了呢,小情侣正甜蜜呢,&rdo;她笑着看筱满,&ldo;你像他这个年纪的时候难道就没什么瞒着你爸妈的秘密来往的对象?&rdo;
筱满任尹妙哉拉着,又打吕阳的电话,还是关机,电话里只有机械的女声不断重复着:&ldo;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已关机,请稍后再拨。&rdo;
&ldo;他两点一线,从来不乱跑。&rdo;筱满说,&ldo;他和别的孩子都不一样。&rdo;
&ldo;我觉得他挺独立的,遇事也很有自己的主见,不会出什么事的。&rdo;
&ldo;他很依赖我的。&rdo;筱满说,抓了好几下头发,头重得抬不起来,只能盯着地上,只能盯着自己落在地上的影子,&ldo;是我不好,我对不起他,我还回短信问他是谁……&rdo;
那影子发灰,长得很奇怪,头上像是有角,双手像是有爪子,像个恶魔一样。筱满打了个哆嗦。尹妙哉拽了他一下,声音一高,问道:&ldo;不会去徐姐他们那里了吧?&rdo;
筱满还是摇头,还是否定:&ldo;不会的。&rdo;
&ldo;你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你打个电话问问啊。&rdo;
筱满又打电话,给徐姐打,给芳芳姐打,给李姐打。要么没人接,要么接起来对方那里很吵,音乐声震耳欲聋,筱满不得不很大声地问:&ldo;吕阳在您那里吗?&rdo;
&ldo;您今天看到吕阳了吗?&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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