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申张嘴哈哈笑,这几天毒火攻心,一笑就扯到溃疡,疼得不得了,哈哈笑一下子变成了嗷嗷叫。
成为美人之前,她大概会变成一条咸鱼。几天没有洗澡,没有换衣服,不是咸鱼是什么。
也许等人发现她,她已是条死咸鱼。
爹妈知道她的情况会不会急疯了,老师会不会内疚,好不容易坚持到大学毕业,在十四岁最该自杀的年纪没有死,现在却要死了吗。
毫无原因,毫无预兆,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意外。
现在死了,会不会有遗憾?可惜手头没有纸笔,不能写一封遗书交待。
不过真死了,又有什么可交待的。所憾者不过辛苦四年未能毕业,准备充足来不及考研,到死都是个高中毕业。
第四天的下午,太阳西沉时分,内地已是夜幕降临,而在安西,天依旧光亮。
门外终于有了动静。
一开始,庄申以为是自己出现幻觉。
直到门被打开,年轻男人调侃的声音响起:“哟,没想到没想到,还以为庄小姐躲在一边擦眼泪呢,没想到有这等闲情逸致,居然在看风景。”
连日的煎熬使人身心俱疲,对将来的担忧,对困境的未知使年轻的庄申饱受折磨,此时的她,已是强弩之末。但她始终记得自己要维持一个体面。
“你说话不算话,你说,会送一日三餐,但是你没有。”这句话是从再见年轻男子时说什么最有腔调,最能表现自己无所畏惧的一百句里挑的。淡漠的语气,冷漠的表情,和幻想中演练的一模一样。
没想到眼前的姑娘不似表面看起来那么软弱,年轻男人小吃一惊,继而大笑道:“如果庄小姐赏脸,就让我请你吃顿便饭如何?不过我想,现在你更想见到别人,有人来接你了。”
“哦,是谁?”慢条斯理站起身,将衣服的褶皱捋平,庄申缓步走出房间。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胆颤心惊,她不知道所谓的别人是谁,是要她的命,还是会把她送去别的地方。
她的表现实在不像一个被软禁四天的人。年轻男人又是一笑:“你这姑娘有点意思,当我欠你一顿饭,有机会请你。”
“谢谢。”
接她的人不在客厅。庄申看年轻男人一眼,年轻男人指指外面。
她只好外表从容,内心迟疑,一步步向外走。
忽然,她停下,转身,朝年轻男人摊开一只手。
年轻男人一愣过后,从口袋里掏出她的手机给她。
“谢谢保管。”
“艹,真特么有种。”
大门外,院子里,夕阳照在一辆风尘仆仆的丰田上。车头前站着个穿薄羽绒服,戴头巾的蒙脸姑娘,蒙脸姑娘不耐烦地用脚撵着地。
庄申不敢相信在绝望深渊外等候她的会是白慈。短短几分钟,十几步路,她想过好几种可能,好的可能,外面是老师,是警察,坏的可能,外面是凶徒,是送她上路的刽子手,但她没想过是白慈。
会不会是她看错了。
“你傻了啊,还不过来,等着人家请你吃饭嘛!”蒙脸姑娘一跺脚,一手插在腰上,一手指着她那么一吼。庄申顿时有种逃出生天,再世为人,见到至亲的幸福感。
下一秒,她扑到白慈跟前,一把抱住她,哇哇大哭。
白慈也没想到她会来这么一出,走出来的时候整个人恍恍惚惚,痴痴呆呆,毫无生气,像是坏掉一样,跟先前那个嫩花一般的小姑娘判若两人。张口就想说她没出息,但是这人哭得伤心欲绝,一把鼻涕一把眼泪,一边哭一边打嗝实在叫她心下不忍,只好顺势抱住她。这一抱,只觉怀里人像是被剔了肉,心里的难过更甚几分。“好啦,我来晚了,没事了,没事了,是他们……唔,是他们抓错人了。我送你回去好不好?”
“嗯,我先……我先打个电话给老师。”庄申抱住人哭半天,这会儿才回过神,不好意思地放开她,“对不起,我这几天都没洗澡,有味道了。”
没洗澡?这天气哪里需要天天洗澡,要不是前几天程琤说庄申天天洗澡,她才不洗呢。白慈皱着眉,闻闻庄申身上:“什么味道,还是香的。”刚才人一过来她就发现了,这家伙就是有个好味道。
给周瑾打完电话,庄申眼圈红红的,白慈把她塞进车里。“怎么啦?你们老师抛弃你先回去了?”
“没有,老师说,他们在库尔勒等我,他们都很担心。警察说,是安全部门找错人了。”
“唔,是找错人了,这帮人啊。”白慈随口骂了几句,“今天晚了,司机开了一天车,我们先去若羌过夜,明天回库尔勒和你们老师碰头。”
“好,住宿的钱你先借我,等拿了行李我再还你。”
“嗤,跟着我还会让你花钱嘛。”
这时,副驾驶位置,原本一声不吭的中年女人朝后送来一瓶水和一包奥利奥。“可怜的孩子,这几天受苦了,饿不饿,先吃点东西垫一垫。这里离若羌县不远,到了县里,你收拾收拾换身衣服,我们再吃饭好不好。不用担心别的,阿慈会照顾你的。”
“谢谢阿姨……”女人的声音温柔,极具体贴,庄申哽咽,差一点点又要声泪俱下。
“嬷嬷,你别跟她说了,再说她又要哭了。”白慈替庄申接过食物和水,打开瓶子递给她,生硬地说道。“先补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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