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掩嘶声打断他:&ldo;住口!&rdo;
齐润道:&ldo;母亲,当死则死,苟活何益?&rdo;
谢掩厉声道:&ldo;逆子,从此刻起你再说一句话,我就亲手杀了你!&rdo;
齐润忿忿然住了声。
朱晏亭脚步停在了木桶前,道:&ldo;世子方才的话,已经可以枭首弃市了。&rdo;
谢掩气急败坏道:&ldo;今我为鱼肉,你为刀俎,你待如何?直接说,不必再绕弯子。&rdo;
朱晏亭只道:&ldo;要王后当今日的一切都没发生过。&rdo;
谢掩怔了。
&ldo;孤可以代替陛下承诺王后,今日的事就当没发生过,封爵、封地、尊荣,一切都不会有变。等燕王叛乱一平,即刻送王后回去探望女儿。&rdo;
木桶里一阵死寂样的沉默。
朱晏亭且笑且说:&ldo;壁立千仞,前方就是深渊,踏出一步,万劫不复,你迟早会来谢谢孤拉了你一把。&rdo;
&ldo;你还有三个时辰考虑,等陛下回宫,你会知道怎么跟他说。&rdo;
……
朱晏亭令赵睿把守此地,将几乎羽林军中所有皇帝的亲信放在这里,以作证人是在城门口的木桶里搜出来的,这也是赵睿的建议。
皇帝一向多疑,此番在他不在的时候擅自调兵,定会大大触之逆鳞,故而一步也不得行差踏错。
安顿好了豫章王后,朱晏亭又到了长信宫一趟,郑太后闭门不见。
只托亲信魏仓向她穿了一句话。
&ldo;请殿下此时脱簪奉印戴罪,自请废后,现在还来得及。&rdo;
朱晏亭没有答话,只笑了笑,便敛裾退去。
无声的手已搅动了长安的一池水。
风暴的中心无疑在椒房殿。
&ldo;天狩门,安&rdo;
&ldo;天镇门,安&rdo;
&ldo;永安门,安&rdo;
……
羽林郎各方报讯接连传来,暂时各路人马都还没有异动。
朱晏亭回到椒房殿,经半日的奔波,辗转数宫,此际口干舌燥,腹下隐隐作痛,她喝了几口太医令送来的药,就解氅、脱簪,坐到了墙角的王母捧芝金漏前,望着水精沙窸窣细流,时间一滴一点的过去。
时间过得从未这样慢过,寸寸光阴都像在煎熬。
她看着自己耳坠打在漏上的阴影,看见自己捏着裙角的手在微微颤抖,又反手用更大的力气捏回去,攥在了一起。
宫人渐次的来,太医把脉又走。
每一道人影投进来,她都会转头去看一眼。
如此这般挨着,见日影渐渐坠淡,朱晏亭撑案而起,咬牙道:&ldo;骑的什么样马,走得这样慢!&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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