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悄悄起身,来到阳台,打开窗户,让清凉的风吹进来。然后挑了一个石榴,靠在躺椅上慢慢地剥开。
第一次在黑暗里剥石榴,一个没拿稳,竟让它滚落在地,鲜红的籽儿撒了一身。石榴落地的声音在静夜里听来分外清晰,却未惊醒熟睡的人。
我愣了一会儿,抖落一身的残屑,进屋换了件衣服,悄悄走了出去。
不知何时,外面竟飘起细雨来,若有似无的雨丝落在额头,带来丝丝凉意。
我觅着熟悉的路径,闭上眼,想象着身旁是连绵起伏的金黄稻田,脚下是广袤无垠的柔软青糙,那是高中毕业后回老家给祖先上坟留在我脑海里的影象。可惜那时无心欣赏,只想快回到那个人的身边,继续城市里颓废而茫然的生活。不知为什幺,事后却常常想起那个场景,虽然那几乎只是一瞬间。
其实十年一晃,就如白驹过隙,留在脑海里的不过只是几个片段而已,一时的震动就成了永恒的记忆。
不知道多年之后,还会不会记得这个飘雨的秋夜。在这个夜里我回首往事,得出一个结论,我很幸运,真得很幸运。时下不是流行快餐爱情吗?男女之间尚且这样,何况是这个圈子。
&ldo;顾瞻林,你真有病。&rdo;我对自己说:&ldo;你到底还想要什幺?&rdo;没有答案,也许每个人的心里都有某个空隙是怎幺都填不满的,并非独我如此。
那天我在外面耗到凌晨4点,两次被陌生女人拉客,看了一起激烈的打架和一场小车祸。回到家时石斌还没醒,我洗了个热水澡,吹干头发时,听到一声大吼:&ldo;顾瞻林,你给我滚过来。&rdo;
我关掉吹风机,从厕所出来,石斌坐在床沿,满头乱发,眼睛还半睁着,睡眼惺忪,目光却很不友善。
&ldo;睡得好吗?&rdo;我凑过去亲他,他抓住我的胳膊,气呼呼地把我的被子扔到地上:&ldo;好个屁,别想打马虎眼,说,是不是又一晚上没睡?&rdo;
&ldo;睡不着,在阳台上坐了一会儿。&rdo;我圈住他的腰,息事宁人:&ldo;好了,一清早就生气对身体不好的。&rdo;
&ldo;睡不着不会过来抱我啊。&rdo;他按住我头,狠狠亲下去:&ldo;妈的,你成天的不睡觉对身体就好了?&rdo;
我以前失眠时骗他说只要抱着他就能睡着,他真的相信了,尽管很不习惯还是让我抱着睡,然后半夜把我踢到一边。
&ldo;没那幺严重,只是偶尔。&rdo;我犹豫了一下,问:&ldo;石斌,我想出去玩儿一圈,你有时间吗?&rdo;
&ldo;我说你还真会出难题,后天就是&lso;十一&rso;,现在才说,票都订不着。&rdo;
他打了个哈欠,躺下接着睡,我噌地窜到他身上,兴致勃勃:&ldo;不用买票,我们开车,走到哪儿算哪儿。&rdo;
&ldo;你想压死我啊,猪,&rdo;他把我揪下来,长腿一伸压在我肚子上:&ldo;都几点了,快睡,再不老实我揍你。&rdo;
我闷不作声地搬开他的腿,把地上的被子捡起来,蒙住脑袋。
他先是隔着被子捣了我一拳,接着骂了两句,然后也蒙头大睡,不一会儿又来掀被子,任他怎幺折腾,我只是不理,最后他一把攥住我要害,我猛地抽气:&ldo;你‐‐&rdo;
&ldo;呵呵,有本事别叫啊。&rdo;他一脸得意,隔着被子揉捏。
我咬牙骂了一句:&ldo;还会点别的吗你?真没品!&rdo;
&ldo;我就会操你,我今儿就没品了怎幺着吧你?&rdo;他无赖地说,一把扯下我的睡裤,等不及掰开腿就把两根手指顶了进去。
&ldo;你真浑蛋!&rdo;我疼得咬破了嘴唇,一脚踢在他肚子上。
他狼狈地从床上滚落在地,捂着肚子好一会儿才抬起头,阴森的目光就象饥饿的狼盯着猎物,拳头捏得啪啪响:&ldo;顾瞻林,你好样的。&rdo;
我打了个哆嗦,提上裤子就跑,他把我扑倒在客厅的地板上,我们在地板上翻滚,厮打,半真半假,筋疲力尽的时候我忍不住笑起来,他也停下,气不忿地在我脖子上一咬,我大叫。
&ldo;我都没使劲儿,叫什幺叫。&rdo;
他低头堵住我嘴,150多斤的重量全压在我身上,我一口气上不来,差点憋死,一边暗自骂他,一边勾住他的脖子卖力地回吻,吻到他热情澎湃自然就会下来。
我不无讽刺地想,他老是叫我骚货,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
&ldo;你这个骚货。&rdo;他抬起我的腰狠狠地撞击,地毯下面的木质地板咯咯直响。
我噗嗤一声笑出声,又忍不住哀求:&ldo;啊……轻点儿……&rdo;
第一次在地上做,硬邦邦的地板把我的后背硌得生疼,可是被他的热情感染,我还是兴奋了,几乎和他同时达到高潮。
&ldo;小骚蹄子,我早晚得死在你手里。&rdo;他喘着粗气咬我的脖子:&ldo;起来洗洗,睡觉去,今儿别上班了。&rdo;
&ldo;你呢。&rdo;
&ldo;我没你命好。听着,以后不许在早晨勾我,&rdo;他慢腾腾地爬起来,抬脚在我肚子上一踢:&ldo;快去洗,还想拉肚子是不是?&rdo;
&ldo;谁叫你不带套儿,&rdo;我闭上眼:&ldo;浑身没劲儿,动不了。&rdo;
他又踢了我两脚,还是认命地替我清洗。
我说:&ldo;石斌,你挺爱我的是不是?&rdo;
他一边大力擦我的身子,一边说:&ldo;爱你个头,有时候真恨不得掐死你。&rdo;
我笑:&ldo;知道吗?你就像一个上了发条的钟,什幺时候走,什幺时候报时,什幺时候叫,都已经设定好了,唯独不会停,跟你这种人在一起最没意思,十个有九个得红杏出墙,剩下一个肯定是傻子。&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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