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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朋友!
海上半月,湖上也过半月了,若问我爱哪一个更甚,这却难说。
——海好像我的母亲,湖是我的朋友。
我和海亲近在童年,和湖亲近是现在。
海是深阔无际,不着一字,她的爱是神秘而伟大的,我对她的爱是归心低首的。
湖是红叶绿枝,有许多衬托,她的爱是温和妩媚的,我对她的爱是清淡相照的。
这也许太抽象,然而我没有别的话来形容了!
小朋友,两月之别,你们自己写了多少,母亲怀中的乐趣,可以说来让我听听么?——这便算是沿途书信的小序。
此后仍将那写好的信,按序寄上,日月和地方,都因其旧,“弱游”
的我,如何自太平洋东岸的上海绕到大西洋东岸的波士顿来,这些信中说得很清楚,请在那里看罢!
不知这几百个字,何时方达到你们那里,世界真是太大了!
一九二三年十月十四日,慰冰湖畔,威尔斯利
第一部分匆匆第5节小橘灯
这是十几年以前的事了。
在一个春节前一天的下午,我到重庆郊外去看一位朋友。
她住在那个乡村的乡公所楼上。
走上一段阴暗的仄仄的楼梯,进到一间有一张方桌和几张竹凳、墙上装着一架电话的屋子,再进去就是我的朋友的房间,和外间只隔一幅布帘。
她不在家,窗前桌上留着一张条子,说是她临时有事出去,叫我等着她。
我在她桌前坐下,随手拿起一张报纸来看,忽然听见外屋板门吱地一声开了。
过了一会,又听见有人在挪动那竹凳子。
我掀开帘子,看见一个小姑娘,只有八九岁光景,瘦瘦的苍白的脸,冻得发紫的嘴唇,头发很短,穿一身很破旧的衣裤,光脚穿一双草鞋,正在登上竹凳想去摘墙上的听话器,看见我似乎吃了一惊,把手缩了回来。
我问她:“你要打电话吗?”
她一面爬下竹凳,一面点头说:“我要xx医院,找胡大夫,我妈妈刚才吐了许多血!”
我问:“你知道xx医院的电话号码吗?”
她摇了摇头说:“我正想问电话局……”
我赶紧从机旁的电话本子里找到医院的号码,就又问她:“找到了大夫,我请他到谁家去呢?”
她说:“你只要说王春林家里病了,他就会来的。”
我把电话打通了,她感激地谢了我,回头就走。
我拉住她问:“你的家远吗?”
她指着窗外说:“就在山窝那棵大黄果树下面,一下子就走到的。”
说着就登、登、登地下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