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真会这样,鲁斯塔姆?&rdo;
&ldo;谁知道?&rdo;鲁斯塔姆摊开双手。&ldo;我现在回答你第二个问题,我不知道答案。可能会是这样。人类甚至察觉不出变化,但他者将成为普通人。这是最简单的回答,简单的不总是正确的吗?也许我们正面临灾难。两个小月球将与一个大月球发生碰撞,麦田里会长出青苔……谁知道,魔法师,谁知道呢……也许他者的威力会衰退,但仍能保存一部分力量。也许会发生不可思议的事情。那是我们无法设想的。梅林不敢冒险使用这个咒语。他发明这个咒语只是为了消遣。知道自己能够改变世界让他很开心……但他不打算这么做。我想梅林是对的。我们也没必要去触动梅林隐藏在黄昏界里的东西。&rdo;
&ldo;但有人已经开始搜寻&lso;万物之冠&rso;了。&rdo;我说。
&ldo;太糟糕了,&rdo;鲁斯塔姆不动声色地说。&ldo;我倒是想劝你停止这个尝试。&rdo;
&ldo;不是我们,&rdo;我说。&ldo;根本就不是我们。是相互勾结的宗教裁判官、光明使者和黑暗使者。&rdo;
&ldo;真有意思,&rdo;鲁斯塔姆说。&ldo;敌人难得会为同一个目的联合起来。&rdo;
&ldo;你能帮我们阻止他们吗?&rdo;
&ldo;不能。&rdo;
&ldo;可你自己也说这很不好!&rdo;
&ldo;世界上有许多不好的东西。但通常战胜罪恶的尝试会引发更多的罪恶。我建议你们多做善事,只有这样才能取得胜利。&rdo;
阿利舍尔气愤地哼了一声。听到这个冠冕堂皇但毫无意义的结论,我也皱起了眉头。我倒想看看你是如何战胜罪恶的,鲁斯塔姆,你不是与格谢尔一起使用了可怕的&ldo;白色蜃气&rdo;吗?虽然我怜悯那些被囚禁的黑暗使者,但我丝毫不怀疑,如果他们杀了你们这两个光明使者,那么你们守护的他者与人类就将遭遇不幸,等待他们的将是可怕的灭亡……确实,恶无法战胜恶,但仅靠善也不能扬善。
&ldo;你至少可以推测一下,他们要寻求什么?&rdo;我问。
&ldo;不。&rdo;鲁斯塔姆摇摇头。&ldo;我不会的。就为消除人类和他者之间的差异?但这也太愚蠢了!那样就应该消除世界上所有的不平等,富人与穷人之间的不平等,强者与弱者之间的不平等,男人与女人之间的不平等。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杀了所有人。&rdo;他大笑起来,我又一次察觉出大魔法师有些心慌意乱,这让我自己也备感恐怖。
但我还是礼貌地说:
&ldo;你说得对,大魔法师。这个目的是很愚蠢。有个他者企图依靠《富阿兰》的帮助实现这个目的。的确,他想用另外一种方式把人类变成他者。&rdo;
&ldo;真是个会耍花样的家伙,&rdo;鲁斯塔姆平淡地说。&ldo;但我同意,这两种方式其实是殊途同归。不,年轻的魔法师!一切似乎更为复杂。&rdo;他眯缝起眼睛。&ldo;我想,宗教裁判官在档案里发现了些东西。是答案,是可以回答究竟什么是&lso;万物之冠&rso;的答案。&rdo;
&ldo;那是?&rdo;我问。
&ldo;那是让大家都满意的答案。黑暗使者、光明使者以及维护平等的宗教裁判官都会满意。奇怪的是世界上还有这样的东西。我甚至有点好奇了。但我已经说出了知道的一切。梅林的咒语可以消除黄昏界各层之间的差异。&rdo;
&ldo;你自己也居住在黄昏界,&rdo;我说。&ldo;最好给点提示!如果黄昏界消失了,你也会毁灭!&rdo;
&ldo;也许我会变成一个普通人,过完自己的余生。&rdo;鲁斯塔姆平静地说。
&ldo;进入黄昏界的所有人都会毁灭!&rdo;我叫了起来。阿利舍尔吃惊地看着我。是啊……他不知道他者之路的尽头就在黄昏界的第七层……
&ldo;凡人皆有一死。我们也好不到哪儿去。&rdo;
&ldo;哪怕就推测一下吧,鲁斯塔姆!&rdo;我哀求道。&ldo;你比我更有智谋。可能会发生什么?宗教裁判官会发现什么?&rdo;
&ldo;你自己去问他。&rdo;鲁斯塔姆伸出一只手。随即他的嘴唇颤动了一下,一道耀眼的白光从我身边射向&ldo;丰田&rdo;吉普车。
如果我希望在高原见到埃德加尔,我自己也许也能找到他。但也有可能无论怎样仔细地搜寻,也不会有任何结果。因为他压根儿就没隐身在黄昏界,也没有使用任何一个他者都能操纵的普通咒语。埃德加尔靠一个具有魔力的避邪物躲开了我们的视线。这个戴在头上的避邪物,也许像一顶绣花小帽,也许和隐形帽差不多,只是尺寸要大许多。权且把它当作隐形绣花小帽吧,毕竟我们是在乌兹别克。
我机械地在四周建起防护盾,我发现阿利舍尔也这么做了。
宗教裁判官的出现一点儿也没让鲁斯塔姆激动和不安。鲁斯塔姆射出的白光让埃德加尔猝不及防。宗教裁判官坐在汽车顶盖上,悬着双腿,不动声色地注视着我们。一开始他似乎并没明白发生了什么。紧接着他头上的绣花小帽开始冒烟。埃德加尔压低嗓子骂骂咧咧地把小花帽扔到地上。这时他才反应过来,知道我们正看着他。
&ldo;你好,埃德加尔。&rdo;我说。
从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以来,他一点变化都没有。那次我们是在列车上联手与科斯佳&iddot;绍什金交战。他没穿平时总穿的西服,也没打领带,而是穿得很随意,也很舒适:灰色的亚麻裤,白色的薄型棉质高领衫,质地精良的厚底皮鞋……浑身上下一副仪表堂堂的欧洲上流社会人士的打扮,因此,在亚洲的荒芜之地他看上去既像不久前刚刚摆脱白人压迫的温厚移民,又像吉卜林和政治冒险时代的英国特工,俄罗斯和大不列颠在这些地区都玩过政治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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