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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第1页）

&ldo;那他干吗要这样?&rdo;

&ldo;他说他一天睡三个小时就足够了……&rdo;彼得声音里流露出某种忧伤和怜惜。他显然属于那种与之在电话里或者在黑暗中交谈要有趣得多的人‐‐一张无趣的脸，面部表情也不丰富，然而声音里的语调却千变万化!&ldo;看他白天跑来跑去的样子，也确实够了。只是问题不在这儿……&rdo;

&ldo;那在哪儿?&rdo;我知道，他等待着提问。

&ldo;不想从这个夏天，从&lso;阿尔台克&rso;，从自己的童年中放走一分一秒，&rdo;这时他更像在沉思，&ldo;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到&lso;阿尔台克&rso;，他生活中又有过什么美好的东西呢?&rdo;

&ldo;怎么‐‐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这个小男孩说……&rdo;

&ldo;他是孤儿院的孩子，&rdo;彼得解释说，&ldo;是啊，已经是大孩子了。再到我们这里来他未必实现得了。当然现在小孩子可以愿意来我们这里多少次就来多少次，但那是交费的，而慈善性的是轮流的呢……&rdo;

我甚至后退了一步。

&ldo;孤儿院的?但是他那么肯定地……&rdo;

&ldo;他们说话都很肯定……&rdo;彼得平静地说，&ldo;大概，说的都是些不着边际的东西吧?父母亲是生意人，到&lso;阿尔台克&rso;一年来了三次，秋天准备去夏威夷……他们自己很想相信，所以就幻想着这些。小孩子嘛‐‐常常会这样，那些大一点的孩子‐‐想得少些。不过，他可能喜欢您。&rdo;

&ldo;我倒不那么说。&rdo;

&ldo;在这个年龄还不会表达好感……&rdo;彼得非常严肃地说，&ldo;爱和恨总的来说很容易混淆，而在童年……您知道吗，阿利莎……我有个小小的建议……&rdo;

&ldo;是吗?&rdo;

&ldo;您是个很漂亮的姑娘，而我们这儿不管怎么说也是个有不少大男孩的儿童夏令营。我不要求你不用化妆品和其他的什么，但是……尽量别穿这种超短裙。它也太短了。&rdo;

&ldo;不是裙子短，&rdo;我无辜地答道，&ldo;这是因为我腿太长了。&rdo;

彼得斜瞥了我一眼，责备地摇摇头。

&ldo;对不起，我开个玩笑，&rdo;我赶紧说，&ldo;当然，我不会穿它的。我有牛仔裤，西装短裤，甚至还有长裙。泳装也很严实的!&rdo;

接着我们默默地往前走。

不知道彼得在想什么。也许在思考我是否适合从事教育工作，也许在替自己的被保护人担心。也许，在指责世界整体上不完善。他真想得出来。

而我想到那男孩狠狠地骗了我一把，不禁轻轻一笑。

就是他‐‐我们未来的战友。

未来的黑暗使者。

哪怕他不是他者，命中注定要过一段乏味的人类生活，但是像他这样的人终究是我们可依靠的力量。

问题并不在于捉弄，当然不在于这个。光明使者也爱开开玩笑。但是小男孩耍的那类把戏‐‐深夜把一个不熟悉地形的姑娘带到公园，并把她扔在那里，骄傲地挺起胸，扮大款家里生活优越的孩子……这些就是我们所具有的。

孤独，六神无主，周围人的蔑视或怜悯‐‐这都是些让人不爽的感觉。但正是这些东西催生出真正的黑暗使者，催生出烙上了独立自尊烙印，具有高傲之心，向往自由的人或者他者。

一个确实每个夏天都在海边度过的殷实之家的孩子，在上等的学校学习，对未来定下了严格的计划，学了不少礼仪的小男孩会成长为什么样的人呢?与普通观点不同的是，他未必与我们接近。就是对光明使者而言，也不一定合适。就像冰窟窿中的一团狗屎‐‐一些不起眼的害人的勾当，一些无关紧要的善行，可爱的妻子和可爱的情人，暗算上司，提拔朋友……庸俗。一钱不值。甚至不是敌人，但也不是盟友。而真正的光明使者，应该承认，是能使人产生敬意的。即使他与我们作对，即使他的目的无法实现，而方法‐‐荒谬绝伦，但他是可敬的对手，就像守夜人巡查队的谢苗和安东……

所谓的好人离我们，离光明使者都同样遥远。

而像马卡尔这样的孤独的狼‐‐是我们可以依靠的力量。

深知等待他的将是战斗，他将会成长。深知他一个人‐‐反对所有的人，深知不值得去等待同情和帮助，就像不值得滥用怜悯和慈悲，不会去妄想造福全世界，但也不会对周围的人做一些愚蠢下贱的勾当，培养自身的意志和性格，他不会妥协。如果这小伙子身上有他者的天赋，有区别于我们和常人的极为罕见而无法预见的进入黑暗世界的才能，那么他就会加入到我们当中。但即使仍旧做一个人，也会不自主地帮助守日人巡查队，就像许许多多其他的人一样。

&ldo;到这儿来，阿利莎……&rdo;

我们来到一栋不大的建筑物前。凉台，敞开的窗户，其中一扇窗口亮着昏暗的灯光……

&ldo;这是夏季用的小房子，&rdo;彼得告诉我，&ldo;&lso;蓝色营&rso;有四栋主别墅和八栋夏季用的小房子。您知道吗，我觉得夏天在这儿住舒适得多。&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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