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想知道?那么你想知道什么呢,亲爱的。一切都显而易见,没什么好隐瞒……&rdo;
娜塔莎顿时被一种不愉快的压抑之感所控制,仿佛厨房里光线不足似的。
一切暗淡起来,电冰箱病态的嘟噜声,不远处的大街上的嘈杂声全都安静下来。她擦了擦蒙上了薄薄一层冷汗的额头。这都是由于炎热和盛夏。炎热,又坐了很长时间的地铁和拥挤的无轨电车。可是为什么不叫辆出租车呢?她把司机连同车子一起支开了,这倒没什么。哪怕暗示一下她要去哪儿、为什么要去,都会觉得不好意思……可是干吗不叫辆出租车呢?
&ldo;你丈夫离开了你,娜塔什卡,&rdo;达里娅亲切地说,&ldo;两周前,突然离开了,收拾了一些小物品,塞到手提箱里就走了。没有闹,没有吵。留下了车子、房子,到那个拆散你们的、长着黑眉毛的年轻女人那里去了……可你也不老啊,闺女。&rdo;
这一次娜塔莎对&ldo;闺女&rdo;二字甚至未做出什么反应。
她绝望地回忆着她对女友说了什么,没说什么。关于&ldo;黑眉毛&rdo;似乎没说。尽管那女人确实皮肤黝黑,头发乌黑。娜塔莎又一次被让人失去理智的极度狂怒所控制。
&ldo;为什么离开你呢?娜塔什卡,我知道……请原谅。我叫你闺女儿,你是个很要强的女人,习惯了用自己的头脑去生活,但你们对我来讲都像是自己的亲闺女一样……你俩没有孩子,娜塔莎,对吧?&rdo;
&ldo;对。&rdo;娜塔莎轻声应道。
&ldo;怎么会这样呢?亲爱的,&rdo;巫师表示责备地摇了摇头,&ldo;他想要个女儿,是吗?&rdo;
&ldo;是的,女儿……&rdo;
&ldo;生一个不就得了,&rdo;达里娅耸了耸肩,&ldo;我有五个孩子。两个大一点的儿子当兵去了。一个女儿嫁人了,现在带着孩子呢,另一个女儿在念书。还有一个小儿子,不务正业……&rdo;她扬了扬手,&ldo;嘿,你坐下,坐下……&rdo;
娜塔莎不情愿地坐到小凳上,紧紧地抓住手提袋放在膝盖上。她试图夺过主动权,于是说:
&ldo;生活就是这样安排的。我当初给他生个孩子就好了,但不能因为生孩子而毁了事业。&rdo;
&ldo;也对,&rdo;巫师不再发问。她用手掌擦了擦脸,&ldo;这是你的自由……那你想让他回来吗?他究竟为什么离开?拆散你们的人已经离开他了……也曾费了不少力。又是听他倾诉,又是可怜他,又是在床上搞出些花样儿的……你男人是个不错的人,这种男人每个女人都一心想得到。你想让他回来吧?还是想的吧?&rdo;
娜塔莎紧闭双唇。
&ldo;是的。&rdo;
巫师叹了口气。
&ldo;可以叫他回来的……可以的。&rdo;
她的语调突然难以琢磨地起了变化,变得沉重而压抑:
&ldo;但是这很难。叫他回来不难,抓住他就难了!&rdo;
&ldo;但我还是想的。&rdo;
&ldo;闺女呀,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魔力,&rdo;达里娅把身子探到桌子那边,而眼睛似乎盯着娜塔莎,&ldo;普普通通与生俱来的女人的魔力。你因为你的一切自负而遗忘了它,可不要这样啊!没事的。我来帮你。不过得分三步来做。&rdo;
她用拳头轻轻地敲了敲桌子。
&ldo;第一步。我给你一个巫术。这不是什么大罪过……它会使你丈夫回到家里。这巫术让他回来倒是可以,但留住他就不管用了。&rdo;
娜塔莎不太相信地点了点头。巫术分成&ldo;三步&rdo;似乎不合适,特别是由这个女人来分,而且是在这间房子里……
&ldo;第二步……不能让拆散你们的人生孩子。如果生了孩子,你就留不住自己的丈夫了。所以要犯下大罪,除掉那无辜的孩子……&rdo;
&ldo;您干吗说这种事呀!&rdo;娜塔莎哆嗦了一下,&ldo;我可不想受到审判!&rdo;
&ldo;我说的不是毒死孩子,娜塔莎……我双手这么一摊开就行了,&rdo;巫师还真的就双手一摊,&ldo;之后,我再双手一拍……就这些,所有的罪过就这些。哪来的什么审判呀!&rdo;
娜塔莎默不作声。
&ldo;不过,这罪过我不想承担,&rdo;达里娅恭恭敬敬地画了个十字,&ldo;如果你想的话,我就帮你,那你自己要对上帝负责的啊!&rdo;
看样子她把娜塔莎的沉默视为认同,于是继续说:
&ldo;第三步……你自己生个孩子。我也会帮你的。会是个女儿,漂亮又聪明,是你的小帮手,你丈夫的小可爱。到那时你的一切苦恼就结束了。&rdo;
&ldo;您这是说真的?&rdo;娜塔莎轻声地问,&ldo;所有这些您……&rdo;
&ldo;我跟你说,&rdo;达里娅起身,&ldo;只要你说&lso;是的&rso;,就会一切如愿。明天你丈夫就会回来,后天那拆散你们的女人就会去做掉那浪荡出来的种。你没怀上孩子前我不收你的钱。但怀上后我会收钱的,而且收很多,这我现在就说清楚,我向上帝发誓!&rdo;
娜塔莎勉强笑了笑。
&ldo;那我要是骗你,不拿钱来呢?因为一切都做好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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