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浏览器扫描二维码访问
(例:UC浏览器、QQ浏览器)
精彩阅读推福利书库
我所敬爱的两位老师的最后消息,都在我行李倥偬的时候传到。
这偶然的事,在我觉得很是蹊跷。
因为这两位老师同样的可敬可爱,昔年曾经给我同样宝贵的教诲;如今噩耗传来,也好比给我同样的最后训示。
爸爸对这两位老师的感情确实非同一般。
平时经常对我讲他们的事。
关于弘公的回忆,后来他都写成文章。
这一回,爸爸也对我讲夏先生的事。
他说:
夏先生是对世事多愁的人。
他看到周围的亲友发生什么不快的事,都要真心地为他们担忧。
这八年来他处在水深火热的上海,不知道添了多少忧愁。
唉,听说有一个时期,他们家里一天只吃两顿饭,就是我们叫&ldo;扁担饭&rdo;的。
……过这样的日子,怎能不促使夏先生早逝!这一笔账,也要记在日本侵略者头上!
我听了这番话,暗自思忖我们一家幸亏逃了出来。
不然的话,爸爸一定也会遭难。
因为他懂日文,名气又响。
如今我们能平安地回老家去,真是万幸!
可是为了回家乡,爸爸简直和逃难时一样操心。
后来他终于作出决定:&ldo;人家都走空中,走水路,我走陆路;人家东归,我先北上,然后走陇海路!&rdo;
第三章湖畔小屋时期
比逃难还辛苦
1946年7月上旬,在胜利后将近一年时,我们终于恋恋不舍地离开了托庇我们近四年的山城。
逃出来是10个人,走陇海路回去的是8个人:爸妈,我和元草哥、恩狗,以及先姐慕法哥带着他们的长子宋菲君。
菲君那时才4岁,吃饭时,爸爸用一部两本头的《辞海》垫在凳子上,让他坐高些。
这部《辞海》本来是给恩狗垫着坐的,恩狗已8岁,可以让给他外甥用了。
爸爸在浙一师时的同学周元祥之弟周元瑞也加入了我们的队伍同行,倒也热闹。
一路在餐馆吃饭时,周先生总要他们上一个&ldo;高汤&rdo;。
我们后来才知高汤是免费的,味道倒也不错。
我们先坐长途汽车到绵阳。
在绵阳等候摆渡,一等等了4天。
记得那时我们住在一家旅馆里,被头上有黄迹,妈妈闻闻看,说是屎的臭味。
我们习惯了种种苦难生活,都不在乎。
我还记得慕法哥去菜市买一条大鱼来,做鱼丸给大家吃。
久不吃水产的大人们都很高兴,只有在缺少水产的川贵长大的我,并不觉得这是享受。
摆渡后经剑阁,大雨倾盆。
车顶的行李湿透了,无法使用,只得拿下来卖给当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