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各自看了半个时辰，我觉得倦了，于是打算起来去院子里走动走动便歇了。

放下手里东西，转头看穆炎，却发现他竟是枯坐在那，不知在想什么。

难得他出神，还是不要打搅的好，所以我没唤他，自己起了身出去。

他却已经察觉，抬头，唤，&ldo;时临。

&rdo;

好似有什么不寻常的事要发生了……

&ldo;怎么？&rdo;

&ldo;若留命给你，能否‐‐&rdo;他猛然盯住我眼，&ldo;不扔出去？&rdo;

吐词很快，咬字重重，声音却压得极低。

我心喜而茫然。

他肯留命给我，自然是好的。

不是我真要他的命，不过他肯以一定程度的背叛来达成我的要求，便我赢了拉锯战的第一步了，和他过去二十年所被灌输的那些的拉锯战。

到他能为我忤逆主命，便是足够了。

至于为我弑主，还是不要指望的好，难度太高。

只是，什么叫做‐‐

&ldo;扔出去？&rdo;

七十六

穆炎仰脸盯着我半晌，道，&ldo;一角。

&rdo;

我茫然更重。

&ldo;及晾城，广湖公子坟前……心太小，腾地方……&rdo;穆炎阖了眼用力闭闭，而后又睁开，却不再有足够勇气看我眼睛，只是看向地上，&ldo;命……给你，不要……扔……别、外面……我？&rdo;

他说得颠三倒四，好在我能明白。

第一次用&ldo;我&rdo;自称。

第一次主动试图向人索求什么，不是领受命令，不是承受痛苦，不是接受给予。

移了根凳子到他面前，面对面齐平着坐了，唤道，&ldo;穆炎。

&rdo;

他的视线从地上移到我衣袍下摆，而后慢慢移到膝上。

盯着不动了。

&ldo;穆炎。

&rdo;我又唤了一声。

视线略动了下，往旁边去，在膝盖上的手那里停了好一会，一点点顺着手臂爬到我肩上。

不动了。

&ldo;穆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