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瑶在土地庙中晃悠了一圈，并未看到水三娘的人影，正巧碰到柳清风，她下意识的问道“可有看到水三娘”

只可惜，便是连柳清风也无法察觉到她的存在，元瑶难免有些泄气，她忍不住跟了上前，在柳清风的耳边嘟囔道“你说你好歹也是个土地神，连我这样一个大活人都瞧见不见，那双眼睛睁着是出气么。”

她又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暗道真是疯了，连师尊都瞧不见她，柳清风又如何能看到见呢，刚回过神来，就见柳清风已朝外走去，他的步履有些匆忙，元瑶这才注意到他面色稍显难看，愣了一下，连忙追了上前，忍不住开口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有时候，虽然知道旁人看不到听不到也感觉不到她，可自己却想说说话，被迫一个人的感觉，实在是有些许的孤单。

元瑶跟着柳清风直接来到城内一处宅院之内，她看着史府的门楣，微微皱了皱眉头，水三娘难道也想不开的同史逸明纠缠在一起了么

她一时之间，只觉得有些心累，只觉得这人一个个的真不让人省心。

元瑶提步踏入史府，府上的下人们面色凝重，一个个步履匆匆，元瑶来到内院，只见水三娘委顿在床边，眼眶通红，她朝着窗内看去，史逸明印堂发黑，面色青白，显得极为虚弱的样子，他有些无力的拉着水三娘，道“三娘我不怪你”

话音未完，就被一阵急促的咳声所打断，水三娘慌忙想要为他拍背，可似乎却更让他难受。

她的手僵在原地，甚至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史逸明，被丫鬟们无意间推开，离病床越来越远，梅三娘愣愣的看着忙乱的一片，只觉得心如刀绞。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她连照顾他的资格都没有

水三娘下意识的倒退，她呆站了片刻，有些失魂落魄的走出史府。

她站在史府的门前，抬头望着阳光，似乎格外的明媚灿烂，只是刺的人眼疼心疼。

柳清风走到水三娘的身边，有些不知该说什么好，史逸明眼看就要不行了，她身上必定背负罪孽，日后于修炼一途，也会格外坎坷。

“我若不是妖该有多好啊。”

水三娘

望着阳光，即便眼睛刺疼，也不愿移开。

柳清风抿了抿唇，拍了拍她的肩膀，最终低声说道“我们回家吧。”

他见水三娘站在桥边之上，只是目光沉沉的望着水面，又道“若你能够坚定本心，也未必会入魔。”

水三娘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轻飘飘的说道“你说我落入这水中，会死掉么”

柳清风嘴角有些僵硬，却实话实说道“不会。”

“是啊。”

水三娘嗤笑一声，语气中有些嘲讽，“我的妖么，又怎会被水淹死呢。”

她指了指水面，又低声说道“可人就会啊。”

她的声音低低的，似乎也不需要旁人听见，“有一次，我坐在小船上，却弯着腰逗弄水中的游鱼，一时心血来潮跳入了水中，那呆子瞧见了，却以为我落水，直接跳下湖中救我。”

水三娘眼中的泪水终究还是落了下来，她抬了抬眼睛，用手擦了擦眼角，才又道“可哪里想到，他跳下水中，才知道自己并不会游水。”

她突然笑了笑，只是眼中带泪，让她的笑显得更为苦涩，“他说他看到我一着急，就忘记了，你说他傻不傻呆不呆”

元瑶有些沉默的听着，她不知道自己该作何反应，不管是钟素秋还是水三娘，都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人了，可如今却全都陷入人妖殊途的泥淖之中，这让元瑶心中颇为烦躁。

她看向水三娘，忍不住开口训斥道“哭什么哭，那史逸明只是快死了，这不是还没死么。”

她撇撇嘴，嘟囔道“有些事情明知道不能做，却还是要做，这怪得了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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