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罗兹多夫斯基奔过去，笔直地站在别宋诺夫面前。

他的大衣扣子全都扣得整整齐齐，腰间束着武装带，瘦长的身子绷得象一根弦，脖子上缠着纱布，脸色苍白得跟白雪似的。

德罗兹多夫斯基以队列军官的准确动作举手行礼。

听不见他在报告什么，但从发射阵地上可以看见：将军同他拥抱了一会，然后把副官递上去的小盒子交给了他，那盒子跟授予四个炮兵和战壕里两个战士的一模一样。

&ldo;每人都得到了同样的一份！

&rdo;乌汉诺夫往炮架上一坐，并无恶意地笑着说。

可是鲁宾却破口大骂起来，骂得那么狠，使乌汉诺夫不由得好奇地眯起眼睛，朝他望了望，说：&ldo;驭手，你又象骂辕马似的骂人啦！

为什么要骂人呢？&rdo;

&ldo;我心里忍不住，上士！

胸口憋得慌……&rdo;

&ldo;好吧，弟兄们，&rdo;乌汉诺夫说。

&ldo;我们都得了勋章，照老规矩喝两杯庆贺一下，庆贺我们的人打退了弗里茨！

庆贺德国人去见鬼！

现在万事大吉！

你说对吗，中尉？你是怎么想的？来，挨着我坐下，鲁宾，拿饭盒！

好，中尉……熬着总有出头之日。

我们这些人命该活着。

&rdo;

&ldo;出头之日？&rdo;库兹涅佐夫轻轻问道，他的脸颤抖了一下。

&ldo;我们连长好象有点不对头，&rdo;涅恰耶夫说，他揪着小胡子，眼睛一直朝山岗上望。

&ldo;看他走路象瞎子似的……&rdo;

将军和随从军官向桥边走去，离炮兵连渐渐远了。

德罗兹多夫斯基则沿着岸边高地走向峭壁，那儿有一道土阶通往伤员土窑。

他现在完全不象素日的模样，不象那个身材挺拔的德罗兹多夫斯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