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荷轻轻嗯了一声，听见依依道：&ldo;县太爷来了，弟弟陪着说话，我来请祖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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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想站起来，只是方才晕了一场，这会有点手足无力，玖荷见状忙上前将人扶住，道：&ldo;我扶您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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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依有些疑惑的看了屋里两人，这人她方才也见过，在灵堂上给祖母掐人中那一位，可是怎么……祖母的脸上倒是一如既往的严肃，但是谢嬷嬷的脸上倒是带了几分淡淡的微笑，依依皱了皱眉头，忽然看见桌上那张卖身契来。

小字儿看不清，可是上头那大大的卖身契跟后头的红手印是能看明白的，她心下一震，跟陪着她过来的常嬷嬷对视一眼，跟在老夫人身后一起出了屋子。

县太爷过来也没什么要紧的事情，玖荷扶着老夫人听了个明白，无非就是明天出殡，问问人手可够，需不需要帮忙之类的。

老夫人自然说是不要的，县太爷客气两句，又说保重身体，放下随礼便走了。

接下来便没什么事儿了，方才玖荷也听得明白，这是停灵的最后一天，明天便是出殡，不管是远亲近邻，多半是没有在最后一天上门吊唁的，当下她又扶着老夫人到了后头屋子，想想道：&ldo;我去给您烧点热水，泡个脚浑身都暖了，再好好睡一觉，明天早上起来便什么事儿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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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冲她笑笑，道：&ldo;便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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玖荷出了屋子，往建在西厢的厨房去了，老夫人则将她那张卖身契放在火盆里头烧了。

&ldo;老夫人，您这是‐‐&rdo;谢婆子只说了半句话便打住了，说起来她们这些人里头没有一个有卖身契的，同样都是在陶家伺候了几十年，况且那孩子看着如此可怜，也难怪‐‐

老夫人叹了口气，道：&ldo;你看她那样子，见了县令一点都不慌张，哪儿是寻常人家能养出来的孩子?虽然糟了难，但是我们也不能落井下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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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看着火盆里那卖身契一点点烧成白灰，一点痕迹都没留下来，这才又道：&ldo;回头等出殡这事儿完了，你跟老谢去一趟县衙，就说她是我娘家的侄孙女，来投亲的，过了明路也算给她有了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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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婆子一笑，道：&ldo;老夫人心善，不过我看这姑娘挺好，人机灵，眼里也有活儿，叫您一声外祖母您一点都不亏。

&rdo;只是说完之后谢婆子迟疑片刻，&ldo;可要跟她说说?&rdo;

老夫人摇了摇头，道：&ldo;等办下来再说，况且说与不说又有什么关系?我看她那样子，方才说要卖身的时候眼神里头满是惶恐，多半是没地方去了，让她以为卖身契在我手里，也好有个着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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