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这阵响声过去，继而又过去半晌，睡意就一点点上来了。

待睡得朦朦胧胧时，外头一阵响锣的敲击声传来。

我被那声音惊醒，在一殿黑暗中唤净雯，净雯举着灯盏进屋来。

我问：&ldo;出什么事了？&rdo;

净雯替我掖一掖被角，低声道：&ldo;大约是哪一宫又走水了。

娘娘既然醒了，要不要喝点水润润喉？&rdo;

我披衣起来：&ldo;也好，刚好觉得有些口干。

&rdo;

于是净雯取了温水过来，我刚喝下一口水，外头有杂乱的脚步声渐近渐响。

不多时，西窗下传来了方合的请安声：&ldo;荣淑妃千安。

&rdo;又赔笑道：&ldo;姑姑也来了。

姑姑深夜过来，不晓得是为了什么事？皇后娘娘已经睡下了。

&rdo;

是竹息跟杨卉。

我正要开口，杨卉尖声道：&ldo;半夜睡下被吵醒的又何止皇后娘娘一人？还不快进去通传？&rdo;

竹息又道：&ldo;老奴是奉太后懿旨，特来请皇后娘娘往昭纯宫走一遭的，纵使皇后已经睡下，也不得不叨扰皇后了。

&rdo;

方合就还是犹疑：&ldo;回姑姑，并非奴才不肯照本子办事，而是皇后娘娘近来身子不适，奴才只怕不好惊扰啊。

&rdo;

杨卉发作了，喝道：&ldo;滚一边去！

没眼力劲的东西！

本宫也就罢了，怎么如今静德宫的奴才，连懿旨都可以不放在眼里了？&rdo;

我听得微惊。

究竟为了什么事，让杨卉如此大胆，竟敢三更半夜在我的静德宫发横撒泼！

于是扬声道：&ldo;方合，让她们进来，本宫已经醒了。

&rdo;

竹息听见我的声音，忙道：&ldo;皇后醒了正好，奴婢是奉懿旨来请皇后，本不想惊扰娘娘清眠。

&rdo;

我道：&ldo;知道了，且等我片刻。

&rdo;

于是披衣起身，糙糙装束后出殿去。

冬夜里风大，竹息上前来，作势要扶我。

净雯脚下抢先一步挡住她：&ldo;就不劳烦姑姑了。

&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