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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雯赶紧应下。
我将印寿海眉眼间的愁苦看在眼里,想着他们近来侍驾多半不太容易,于是宽慰他:&ldo;皇上近来心绪烦乱,少不得要你们担待着。
尤其是底下一群年轻识浅的,你是经历过事的,更要着意宽慰他们,别让他们手脚不灵通,再给皇上添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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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寿海忙称不敢,又道:&ldo;总是娘娘待皇上最用心。
然而那事,也算皇上心头一道槛了,娘娘是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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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让方合把茶水奉上来,喃喃道:&ldo;当年皇上得冯妃时有多欢喜,今日自然就有多伤心。
皇上念旧,又至情至性,本宫哪里不明白?&rdo;
印寿海唏嘘道:&ldo;积年的事,奴才如今想起来都忍不住感叹呢。
冯妃…也实在是心思深,自然但略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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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默默听完半晌,正色道:&ldo;印寿海,你以真心待本宫,本宫心中感念,所以今日本宫也对你说句不过耳的实在话。
冯氏此女,实属心思不正,宫中受其所害者何止一二,皇上此番寒了心,也不是没有缘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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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寿海深以为然地点头,眼稍眉头一道道年迈的纹路皱起来:&ldo;娘娘是宽仁人,说不出太多重话,奴才却是看得一清二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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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得极轻,声音含糊在唇齿间,不用心几乎听不清楚。
这是属于一个老宫人几十载历练特有的城府,我自然晓得他的顾虑,于是笑笑,又道:&ldo;其实本宫现在仍想不明白,何以她冯氏落水,就露出破绽,让皇上瞧出来了?&rdo;
印寿海讳莫如深地掀开眼皮看我一眼,复又乖顺地平服下去,缓缓道:&ldo;不瞒娘娘,奴才也是大前日皇上斥责冯氏时才晓得,仿佛积年之时,是那名女子亲自下水搭救的皇上。
然而冯妃那日落水,却差点出事,皇上想也不能不生疑了,何况还有先前种种蛛丝马迹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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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我了然地点头,印寿海深深望我一眼后,继续说:&ldo;当年的事,皇上虽说过一些给太后听,如今看来,也不是全部了。
至少那女子识水性一事,就是连太后也不晓得的。
而皇上亲历当年种种,事无巨细都记得一清二楚,又如何会搞混呢?冯氏是棋差一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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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寿海的神情感叹下去:&ldo;其实皇上当年,就只跟太后提过,当日是那女子的随侍婢女跳水引开的贼人。
然而彼时皇上虽懂水性,可身上受着伤,藏在船下多时,已是筋疲力尽,若不是那女子聪慧,使计让身边人引开贼人,又亲自下水搭救,只怕皇上如今早已凶多吉少了。
娘娘恕奴才说一句不中听的,皇上念着当年的恩情,错认了谁,谁都必然会是头一份的尊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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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是很有深意的。
我一点点梳理往事的脉络,也不得不感叹,夏沐烜这么些年对冯氏格外优待,纵使后来知晓她的种种行径,依旧忍而不发,真真是有大缘由的。
萍水相逢的救命大恩,委实不是小恩情。
大约没有那女子当年舍身相救,就当真没有夏沐烜今日了。
我一点点动着心思,然而也不忘含了疑惑神情问印寿海:&ldo;皇上对太后从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为何在这事上,只露了一半口风呢?&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