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壁说一壁看净雯，净雯亦劝：&ldo;娘娘还是听了锦秋的劝罢，陆大人的医术是极好的，前次也是他去颐宁宫侍的疾，且他看顾太后多年，总有些心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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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我也就不再坚持了，锦秋似是想起了什么，道：&ldo;太后的意思是，娘娘且先静心养着。

所有的冤屈，太后早晚得替您讨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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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好。

&rdo;我情切切拍拍她的手，脸上虽在笑，一颗心却如同浸在寒冬冰水之中，透心寒凉。

太后，我曾一度以为可以仰仗并全心全意信任的亲人，当真疼惜我么？

从前还抱有一丝残存的希望，如今看来，已再明了不过了。

净雯送了人出去后回来，见了我的神情，当下也不烦我，就为我理了理衣摆，轻声道：&ldo;娘娘那日踏中的是碎冰，并非不当心。

&rdo;

我阖目，良久后才道：&ldo;我知道，那会儿脚下明显滑了滑，我就已经知道着了她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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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那日下着大雨，冰化得极快。

皇上赶来的时候，东西已经融得没影了。

奴婢即使想据实禀告，也没有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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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睁目望她一眼，复又闭目，将不自觉涌上心来的那股怒与恨以几个呼吸平复下去，道：&ldo;既有太后暗中通融，皇上又不忍责难，朝中还有父兄可依，她今时今日的地位，旁人可轻易撼动得了？且如今我失子已成定局，再追究，也治不了她什么大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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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况，夏沐烜如何舍得冷落她太久？

深深吐一口气：&ldo;方才印寿海那一句，可听出深意来了？&rdo;

&ldo;听明白了，倘若一举扳不倒她，便不可轻举妄动，否则引火上身也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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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几乎从鼻子里哼笑出来，以指轻轻摩挲手腕上的翠玉镯，那样光滑无一丝纹路的触感，像这个世上的一切，当真什么也靠不住。

心思沉一沉，问：&ldo;我失子，六宫必定都来过一过情面了？&rdo;

&ldo;是。

静妃来过数回，奴婢只推说娘娘身子虚，没法见人，连杨妃都差了丹屏来过，倒是‐‐&rdo;

&ldo;嗯？&rdo;

&ldo;倒是顾氏，只打发了身边的侍女来问话，反而听说去虞宸宫十分勤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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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嘴角有淡淡讥讽的弧度，我当即觉得齿冷，然而也不过一瞬就释然了。

雪中送炭难，锦上添花易。

我如今是失子又失宠，她本不得宠，眼见依附我无望，多多巴结宸妃，也在情理之中。

&ldo;娘娘待她一向比旁人又优渥些，然而她如此这般，当真令人齿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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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嗤地一声，神情淡然：&ldo;趋利避害，本是人之常情。

上回为了她从弟的事，她必定遭足了罪。

如今宸妃在兴头上，讨她的好不正是讨皇上的好么？到底朝堂用人，也要看皇上的喜好。

左右都是为族人讨一隅荫庇，也可怜她一番苦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