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中微微一沉。

我也不等他开口，继续说：&ldo;然而臣妾的身份，不仅仅是父亲的女儿，兄长的小妹，也是皇上的皇后，大夏的臣子。

所谓忠义两难全，全看如何抉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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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呢？会如何选择？&rdo;

我垂眸望向远处，没有立刻回答他，片刻后似问非问一句：&ldo;那么在皇上看来，当日即便臣妾求情了，是不是就会改变主意呢？又或者说，皇上当日定了臣妾父兄有罪，可是经过深思熟虑，是在为社稷黎明计深远呢？&rdo;

他毫不犹豫点头了。

我继续说：&ldo;那么恕臣妾说一句大不敬的话，皇上今日的烦恼，不过都是自扰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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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怎么说？&rdo;

&ldo;既是为祖宗基业、江山社稷、黎明百姓着想，那么皇上的决断便是对的，所以也不必苦恼。

皇上是天子，天子若无决断，受累的只会是更多无辜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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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句说完，他目中果然有清亮的笑意一点点浮上来。

夏沐烜搂着我笑得畅快而感慨：&ldo;当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

清清，你总是能这样体贴朕的心思，总是能叫朕这样心悦诚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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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淡淡付之一笑，当下再不言语。

更要紧的一句到底没说出口：如果当初有预感会酿成大祸，为何不早早制止呢？养虎为患的道理，他总该比我更懂得才是。

冯若兰自那日惹恼夏沐烜后，日渐有失宠之势，且越发缠绵病榻无法自拔。

我也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落井下石，只冷眼看她如何脱困。

然而冯若兰常年得宠，宫人之中十停总有九停嫉妒她嫉妒得要死，如何能不乘此良机幸灾乐祸一把？

于是久而久之，往日门庭若市的虞宸宫，便越发冷寂起来了，反而静德宫日日不落都是热闹。

我也懒得应付那千篇一律的逢迎，只将一应琐事全推给了净雯，自己则窝在后院或坐或眠或打发辰光，日子倒也过得顺遂。

在这样的平静里，万寿节很快就到了。

这日一早起身后，为我精心上头。

梳妆完，望着镜中那个妆容精致之人，我扭一扭脖子，嗔怪：&ldo;真重，压得人快喘不上气来了。

能少些首饰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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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馨折一朵牡丹簪在我鬓边，咯咯笑：&ldo;小姐有了嫡皇子，越发爱撒娇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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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是好笑又是好气，笑着横那没心眼的丫头一眼：&ldo;又疯魔了不成？娘娘也是你能随便打趣的么？没个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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