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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是头一回听到她一口气不停歇说这么长的话,不觉怔怔。
诚然,她说得句句在理。
我为皇后,初摄六宫之权不久,后宫就这样平地生波,到底也算是我这个皇后无能了。
且我素日并不十分得宠,今日即便特特走一遭政元殿,夏沐烜能否听进劝去,我如今其实半分把握也没有。
何况这事如今也算人赃俱获,顾佳榆是忠是jian、是冤是罪尚不可知,我这么义无反顾保她,倘若他日查出此事确实系她所为,那么我要担的责任,当真大了。
且正如所言,夏沐烜一向知道我厚待顾佳榆,就当真一点儿也不怀疑我么?
我看未必。
夏沐烜向来心思深重,他会真正信任谁?
风从殿门口一股股吹来,吹得那蟠龙火烛上头的火苗摇摆不定,正如我此刻的心境。
然而一想起月篱,到底没法硬下心肠,失去母亲的孩子有多可怜,别人不知道,我是深有体会的。
于是定了定神,绕开跪在跟前的,抬脚继续往前走,撂下一句:&ldo;这事我有分寸。
&rdo;看一眼巧馨:&ldo;东西备下了?&rdo;
&ldo;小姐放心,熬了大半日了,用了文火慢炖,当真入味,香得很呢。
&rdo;
&ldo;那就好。
&rdo;
人已到了门口。
政元殿在重华宫最高处,东西筑燕雀、揽星二台,登上高处,整个重华宫便能尽收眼底。
政元殿前有汉白玉台阶,分两股,中间是厚沉沉一块十尺长六尺阔的白玉石,雕龙九尾,尾尾腾云向上,象征龙翔九天的至尊之态。
我一步步抬脚往上走,暮色四合,铅云压顶,这夜色也越发昏暗迷蒙起来,恰如我此刻的心境。
我既没有十足把握能劝得动夏沐烜,更拿不定他在这事上是否对我存了防范之心,倘若他疑我,那么走这一遭当真是雪上加霜了。
整一整额间的垂珠,转过墙角往正殿门走去。
印寿海见了我跟巧馨手里的食盒,远远地迎了来,片刻的怔愣后,满面堆笑道:&ldo;娘娘千岁吉祥。
&rdo;
我抬一抬手示意他起来,神色尽量维持得平静些:&ldo;这两日事情扎堆来,皇上必定劳累,本宫带了参汤来。
皇上这会儿还在理政么?&rdo;
&ldo;皇上倒也不在理政…&rdo;
我看他面色为难,顿时有些疑惑。
&ldo;怎么?是否不方便进去?如此本宫隔日‐‐&rdo;
印寿海指一指里头,凑近我些小声一句:&ldo;杨妃来了,已经大半个时辰了,如今还在殿内跟皇上说着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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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乍然听闻下,不由得也尴尬起来。
&ldo;那…本宫就在这儿候着罢。
你瞅准了时机进殿去请示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