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这话时，神色极诚恳郑重，然而于我却实在尴尬，于是只一笑了之，道：&ldo;只要是皇家血脉，本宫都一样疼爱。

&rdo;

说话间，奉上茶水来，顾氏起身要谢，我示意她不必拘谨，道：&ldo;你今天特地过来，应该有事要说罢？&rdo;

顾氏轻皱娥眉，怯怯道：&ldo;臣妾当真没脸开这个口。

&rdo;

&ldo;说罢。

&rdo;

顾氏斟酌片刻后方开口，语气已含了三分哽咽：&ldo;是臣妾从弟，不知犯了什么事，被押进刑部大牢了。

&rdo;

这是朝堂之事，我身为皇后，也不好干政，她这请求实在有些强人所难。

可平心而论，她也确实可怜，于是絮絮问了几句，顾氏一五一十道来，虽措辞小心，然而我也听出来了，应该是受当年齐沈遗祸牵累，被翻出了与齐沈两家来往的证据。

这事听来寻常，左右只是朝堂小事，然后我却留了心神。

顾氏虽说不上与我十分交好，可在外人看来，已笃定她与我亲近，所以她家中这祸，恐怕惹得有些无妄。

片刻的时光里，脑中已是千回百转，安抚她道：&ldo;你放心，倘若你兄弟真是清白，皇上必定不会冤了他。

&rdo;

顾氏听我这么说，才稍稍定了心神，因存了心思，只闲话几句便忧虑重重去了。

我将喊进来，问她：&ldo;皇上如今在哪里？&rdo;

颇惊讶，道：&ldo;听闻是下朝后直接去的咸福宫，想来如今还在。

&rdo;

我不自觉皱了皱眉。

杨妃有孕，皇帝必定会多加陪伴，今日宿在咸福宫也未可知。

然而顾氏的事，却是迫在眉睫。

小声道：&ldo;杨氏胎象不稳，皇上心中牵挂不下也属正常，娘娘不必介怀。

&rdo;

我不置可否，手指轻点青釉盆里那株青翠鲜绿的水仙，一点点想着心思。

见我久久不语，也不敢贸然出声打扰我，只静静拿了个水梨在手里削，削好切成片，拿牙签子戳一瓣递到我手里：&ldo;吉首那边新进贡来的花梨，汁多又甜，娘娘尝尝。

&rdo;

我接过来咬了口，果然很甜，不自觉舒展了一点眉头，想了想，低声道：&ldo;让方合去打听下，如今主管刑部的是谁？又是谁带头揭发的顾家。

&rdo;

方合的消息回来得极快，四下无人时细细禀道：&ldo;如今在刑部当职的是杨妃的父亲杨德忠，牵头告发顾守成的是他手下一名小将。

&rdo;

一名小将哪里有这么大的胆子，翻他上级的旧账？

绝对不可能，倒是刑部这人拿得十分利落，想来是有些名堂在里头的。

&ldo;还有呢？&rdo;

方合神秘秘一笑：&ldo;给话那人不小心漏了句嘴，说这位顾将军，仿佛跟杨家小姐有些干系。

&rdo;

&ldo;哦？&rdo;

我没料到这事还有这样一层关节在里头，当下也不多说，只切切嘱咐方合几句，方合自然晓得轻重，很利落地应了。

待殿中只独自一人，才沉下心神细细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