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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正在烛光下怔怔出神,忽然身后有人唤道。
是他来了。
楚若水知道,他定会来追问原因,而喜欢看好戏的长平公主也一定告诉了他今日的种种‐‐与姊姊告别的时候,她瞥见长平公主就立在那棵榆树底下。
&ldo;薛大哥……&rdo;虽然尚未想好该如何解释,但她已鼓起足够的勇气,面对他的责怪。
&ldo;到底出什么事,云姿怎么走了?&rdo;虽然媺娖已经描绘了一切,但他还是想亲耳听她的说法,避免轻信媺娖夸张、诋毁的言词。
&ldo;姊姊大概是被我气走的……&rdo;她微笑地回答,声音中带有隐隐的哽咽。
&ldo;你们姊妹的感情一向很好。
&rdo;他显然不信。
&ldo;薛大哥,你可曾察觉姊姊对你的感情?&rdo;她忽然问道。
薛瑜一怔,没料到她会问得如此直接。
&ldo;我一向……把云姿当妹妹。
&rdo;俊颜有些尴尬,低声回答。
&ldo;自从姊姊在宫里那株海棠树下遇见你,她常对我说,海棠是她最喜欢的花了。
可我知道,从前她最爱白莲。
&rdo;
只需只言片语,她便可洞悉姊姊的秘密,世上很少人像她这样,面对至亲至爱,心细如发。
&ldo;你不明了悄悄喜欢一个人有多难。
&rdo;楚若水忽然低声呢喃,&ldo;既不敢靠他太近,又不甘离他太远。
看着他欢笑,只能独自微笑;看着他伤心,却无法上前安慰。
很想对他倾诉衷肠,却害怕惹他反感;但若腼 沉默对他,又担心他觉得自己无趣。
所有的一举一动都是为了讨他欢心,却又不愿让他瞧出来……&rdo;
暗恋一个人,实在是世上最艰难的事,仿佛在针尖上跳舞,步步皆如刺骨般疼痛,却仍硬要维持微笑。
&ldo;倘若他已有意中人,自己会更加痛苦,既希望他幸福,又害怕自己孤单。
明明心中万般煎熬,却要假装大方,放开手中的风筝,看着它飞入云霄,这辈子永远不可能属于自己……&rdo;
她这是在说姊姊吗?其实不过是藉机抒怀吧?所有暗恋者的悲喜,她都能体会,因为,她如此爱慕眼前这看似很近实则很远的男子。
她觉得泪水无声地顺着双颊淌下,惟独她自己能尝到那苦涩的滋味。
&ldo;所以,我不想让姊姊留下,宁可说谎把她气走。
薛大哥,你一定觉得我很坏吧?&rdo;
楚若水抬眸看着他,目光像粼粼波光,映入他的心间,产生一种奇妙的感觉。
这一刻,他没有丝毫责备的意思,反而被她方才的倾诉微微打动。